,就有点痴了,反覆颂了几遍「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升庵也知道,他没多少机会看这江上的青山夕阳了。」
我心中的疑惑此刻全有了答案,原来白澜这么留恋江南风光,竟是怕自己再回不来了,心中顿时一片茫然,不知道此去京城究竟是福还是祸。
「别情,你与我不同,我和皇家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往好处说,会给你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助益,可同样的,猜忌也会随之而来,特别是我掌控江湖十几年,手里握着许多人的秘密。」
他轻轻太息了一声,才接着道:「不必皇上说,我也会自请留京,再也不出京城半步。所以别情,你在京城千万按捺下你风流的性子,别叫哪个金枝玉叶相中了你。」他苦中作乐地道。
于是,这一路上我再也没催促过他,本来十几天的路程,两人却足足走了一个月,方才到了京城。
「别情,你可来迟了!」
桂萼如今的气派与应天时截然不同,光是这座与江南小桥流水的风格大相迳庭的豪宅大院已经让我生出了「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再看门房里等着桂萼接见的官员,品秩最低的一个胸前也绣着鹭鸶,比起我这个七品推官还要高出两级。
众人见是桂府大管家王泰亲自把我带进府来,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纷纷打探我究竟是何许人也。
见桂萼亲自迎出客厅,王泰也仔细打量起我来,似乎要把我这张脸牢牢记住,听我叫了声「姑夫大人」,他这才恍然大悟,陪笑道:「老奴就想,这是谁家的公子这么英俊潇洒呢?原来是侄少爷。」
桂萼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各地想要巴结他的人如过江之鲤,可他毕竟
「唐佐有大将之才!」
「见了你的密函,我才知道皇上要召见你。」
献皇帝的祀庙非同小可,所费必然巨万,我也不敢开言大包大揽。
「正月里你就该来京才是,今年的会试,没有几个出众的人物……」
「那是唐佐自己有本事,我只是因缘际会罢了,不值一提。」桂萼眼下已大贵,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常怀挟恩之心。
我心中一怔,虽然此番前来乃是皇上秘密宣召,可既然可以来桂府拜访你桂萼,为何不能去见见方师兄和沈希仪呢?
我和白澜乃是秘密进京,一路之上连馆驿都未曾住过,自然看不到朝中邸报,也就不知这短短一两个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果然一提起沈希仪,桂萼脸色就有些许好转:「他眼下已官复原职,为京卫指挥同知,圣眷正宠,说起来,别情你真有识人之明。」
宴罢,我和桂萼在书房里密谈起来,没有了旁人,桂萼脸上浮起几分忧色,竟不似我想像中的意气风发,仔细一看,他已是鬓染霜白了。
见桂萼意兴阑珊,有心鼓舞他的斗志,想到沈希仪蒙他保举平叛得胜而归,想必已受重用,也算桂萼拉拢军方有所成效,遂问起了沈希仪的近况。
桂萼把妻子和一双儿女都叫来作陪,显然是真的要把我当作自家人了;而我送给桂萼的侍女香玉至今尤是处子之身,我内心也不禁对桂萼生出一丝敬意来。
「先是大同戍军叛乱,我替军方说了两句好话,竟遭满朝文官群起而攻,不是我保举了唐佐平乱,上月尽诛叛军首脑,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攻击到什么时候呢!」
我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桂萼却感慨道:「说起来真是人事难料,你弃会试而去剿倭,我和叔贤都大不以为然,不料竟成了转机,后来我和叔贤分析,你此举竟是一举三得。」
皇上尊宠亲生父母天下皆知,而杨廷和的退仕和左顺门廷杖事件已经宣告皇帝在大礼一案中的胜利,可在这种情况下,朝